第四十章 舌尖上的谭府（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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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嗣常回了书房，只是屁.股还没坐热，将整面墙壁挡得严严实实的书架忽然发出“滋滋”摩擦地面的声响，从中间打开，一个小巧的身影从里面蒙着头跑了出来，“呸呸”了两声才嘟囔道：“这地道多久没用了，怎么有这么多灰。”
谭嗣常并无诧异之色，而是笑道：“桃花，你今日怎么不乔装打扮出门，反倒来我这里来了？”
这个从书房机关中跑出来的丫头，正是桃花！
原来这座三进院落的宅子，虽然地处秀松巷，从外面看并无异常，但实际上和隔壁柳叶巷中那座名声显赫的顾府别院暗自有地道相通。
号称算无遗策的李文约当时想到谭嗣常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久居金陵，才回到襄阳定居不久，断不可能和荆北路这些门派有明里暗里的瓜葛，但他恐怕也没有想到，这位五十多岁的文士，的确和襄水派没什么关系，但他……却是顾府的人。
桃花可爱的脸蛋故作深沉紧锁眉头道：“桃花天天跑出去有什么用，全襄阳城的几家出名小食我可都找遍啦，也没找到让公子满意的人。”
谭嗣常拍了拍她的脑袋说道：“顾府不方便招人，我这却没什么顾虑。我已安排人去寻些出色的厨师来，想必能让三公子满意。”
桃花大大地叹了口气道：“公子最近太过伤神，桃花是真的心疼。哼，也不知道那樊城的面有什么好，还能让公子偶尔念叨着。”
谭嗣常轻轻笑道：“在这可不能叫他公子，咱们应该叫她……慕苏。”
…………
宋乾跟着老仆一路走到厢房，才发现已经有五六个年龄不大的少年候着，有来做门房的，也有做杂役的，不一而足。小半会儿那老仆便拿了佣契过来，要众人签上。宋乾略微扫了一眼，才发现待遇的确如东风所言相当的优厚，且不说契约上写明的“佣契与工契等同”这个最大的甜头，让这些少年不用担心一个不小心就被东主打死——月钱也有三两银子，这个数目已经不少了。
门房两人一班，每旬探家一日，唯有这一条让宋乾微微的遗憾，他原是打算是打些零工，这样每日都能回去，没有自己在一旁看着，不着调的三爷能照顾好自己吗？但是现在也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因为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谭府延请厨师，正好缺人手，宋乾这帮人签完佣契就跟着这位谭府唯一的老仆去了前院。此时共计十六位厨师已经抽签完毕决定了先后次序，三座灶台上陆续走过来三位厨师的辅厨，作为酒楼有名的掌勺师傅，选料和加工自然有助手代劳，无需他们亲自动手。所以宋乾等人来到这里其实也就是做些搬柴之类的杂活，聊胜于无罢了。
三张桌上不约而同摆着十余只小碗，盛些辣椒桂皮香叶花椒之类的香料，另备有酱油香醋精盐等调料，三位辅厨刀光交错，一会儿功夫便将各自主材加工完毕。鱼片则薄如蝉翼，鳝丝则细如柳叶，肉圆则细腻如雪，不得不说即便是辅厨，那也是酒楼里的辅厨，真不是一般人能当的。
三位主厨洗净双手站了出来，都是满怀信心踌躇满志的神态。即便是围观的宋乾，此时也必须要赞一声，哪怕是相貌最平平无奇的那位，此刻也流露出一种令人心折的神采。这三位厨师所在的馆子虽说要比天元楼潇湘馆略差一筹，但也是只输在地段和背景上，若论拿手菜肴，这几位自信不比章凤道和汪僧奇稍逊。
“白玉鱼脍”、“红盘鳝丝”、“翡翠团”，这就是三人的作品。
“白玉鱼脍”首重刀工，置于盘中如白玉堆砌，另有一小碗盛放姜醋，只为去腥而已。主料用的是从刚捕上来的乌鳢，薄片如纸，入口即化，惟余一个“鲜”字。而“红盘鳝丝”虽也需要刀工，但更重视的则是火候，将鳝丝去血洗净，切成细丝入锅与辣椒葱丁爆炒，不能炒生半分，也不能炒老半分，香辣鲜美极是下饭。至于那道“翡翠团”，则是将鱼肉与精细猪肉捣成极其细腻的肉泥才可，因此那主厨和辅厨看起来都是膀大腰圆气力十足的壮汉，两人轮流捣了半个时辰这才告功成，将团成球形的肉圆放于蒸屉慢慢蒸熟，再淋上特制的高汤绿蔬，口感香嫩与弹滑并具，卖相也极是不俗。
周围人无不发出啧啧赞叹声，是有些人尝过这些菜，但亲眼见识各种食材在短暂的时间内被精心加工成一道道可口菜肴还是头一次，确实没想到看似繁琐枯燥的庖厨之技竟也可以如此赏心悦目。
“这三道菜看起来就很美味可口，说不定第一轮就有人能得了二十两银子。”
“别人如何评价我不清楚，但换做是我，肯定心甘情愿掏银子出来。”
老仆点了宋乾三人，端着托盘放了菜送到内院门口，便叫他们离开。宋乾偷偷摸摸打量了一眼，心想着这千金小姐不抛头露面也说得过去，但连丫鬟都不迈内院门儿，是否也太金贵了点？不过他的好奇心也就到此为止，跟着老仆回了去，看着另外三位大厨上了灶台各显神通，然后就开始等着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