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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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初雨斜阳落，月光绣在水面波。华灯初上的夜晚，人潮汹涌的街道，一切的繁华喧闹，那么真实又那么虚无。蒋辉和戴小娜为了错过晚高峰时段的交通拥堵，提前找到一家不大的餐厅吃饭。这家餐厅位于市中心老街的巷子里，装潢已经有些许泛黄，但饭菜的味道却是经得住时间的考验，醇香纯粹，白葱青叶、酱香汁嫩。点了几样传统小菜，配了壶香醇的碧螺，戴小娜端了茶杯小口呡着茶，细细打量对面而坐的人。他瘦了不少，颌骨更加明显，眼窝也凹陷下去，但更显深邃，戴了今天新配的眼镜，掩了几分帅气，却添了些书生气。她不禁问出，“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去配眼镜？”蒋辉轻描淡写道，“原来那幅眼镜不太合适了。”戴小娜追问，“医院门诊楼也可以配的，干嘛非得从医院跑出来？”蒋辉轻叹，“出来透透气。”回想起今天下午去医院探望，蒋辉非要自己带他出来配眼镜，而且一逛就是大半天，天黑了还不着急回去，总觉得事情有蹊跷，但又想不明白到底问题在哪，于是只说道，“吃完饭，赶紧回去，别让你哥、医生发现。”蒋辉脸色一沉，“着什么急，吃完饭我还要再逛逛。”戴小娜真生气了，墩了茶杯，撅了嘴，“还逛？别说你个病人，连我这好人都累得不行了！”蒋辉看着窗外，面色如常，却字字扎心，“是不是觉得自己当时好机智，幸好没被我这个又残又病的给栓住。”戴小娜冷哼，“不跟你说这些没用的，吃饭吧。”蒋辉却认真起来，“刚说的，不是开玩笑。我知道常德路那边今晚会有我设计的铣刨机施工作业，带我去看看。”戴小娜刚送到嘴边的菜差点喷出来，“你生病住院呢，过了八点医院住院楼要关门了，晚了的话，你睡马路呀？再说，你想看施工效果，病好了有的是机会呀……”蒋辉微低了头，十指交叉，两只手狠狠的握住，唇齿间挤出几个字，“怕以后真的是没机会了。”戴小娜打趣道，“怎么，设计有问题？返厂？想不到，你这大牌设计师也有……”说着说着，她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木讷、悲伤、痛苦、绝望…….她停下话语，轻轻的拉住他的手，问“怎么了？”蒋辉还是没有勇气和盘托出，终只是说，“最近看东西总是重影，我怕是眼睛出了问题。”戴小娜舒了口气，紧张的神经稍松一点，安慰他，“别太过紧张，用眼过度，视神经疲劳造成的吧。”蒋辉再次恳求，“这次入院，检查治疗不知道何时才能结束，我只去看一下，最多十分钟。”戴小娜终挨不住他的坚持，载他去了施工现场，当他们远远的望着2米长的机器配合着废料卡车缓缓前进，路面的沥青层则像下雨般不偏不倚的喷射到卡车上，而地面上则规整的铣刨掉一层，如此完美的设计，如此流畅的操作性能，真不愧是蒋辉之作。戴小娜拿出手机，录了视频，开始几秒后，才想起要征得蒋辉的同意，笑嘻嘻的问，“我拍一下呀，没别的意思，只是太精彩了。”蒋辉点了头，示意她随意，并补充了一句，“帮我和这机器合个影，留个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