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曲终人散 （完）(2/2)
了。
“小二！将你方才所说的菜肴全部端上来！”乐羽喝道。
不吃饱，怎么有力气杀人呢？
野草被清，建成了房屋。
房屋破败，长满了野草。
林高帆站着这片土地上，已不知作何感想。
他离开西平郡时还是孩童，许多东西已记不清了。
既已荒败多年，多半已无旧日之痕，又何必睹物思人呢？
一孩童正领着几只毛驴，驮着木炭，从小桥走过。
天高气爽，风和日丽。
此时的林高帆正坐着太昭河边，他一改先前贵公子的打扮，身着古朴，雅致的衣裳。
他的面前摆着一张古琴：“九霄环佩。”
琴以梧桐作面，杉木为底，通体髹紫漆。
琴背池右刻“超迹苍霄，逍遥太极。”
他修长的指尖轻触琴弦，空灵绝妙的乐声便荡了出去。
正是失传多年的千古名曲：“广陵散！”
昔日嵇康刑前仍从容不迫，索琴弹奏此曲。
此番“广陵散”再现，却不知为谁而奏？
风轻轻拂过，和煦的阳光洒在这即将掉落的露珠上，晶莹剔透，美不胜收。
突然！这天地间，袭来了肃杀凄凉之意，散落在地上的枫叶，被尽数卷起。
一个人从远处缓步走来，他的手中拿着一柄剑，一柄令人闻风丧胆的神兵利器！、
乐羽抬头望了望上空以及远处的麦田，金黄色的麦穗随着乌云遮蔽而渐渐暗淡。
就如友情，就如生命。
他又望了望眼前的太昭河，这条河承载了他多少记忆？
那时候二人还只是个孩子，现如今
人去楼空，不代表一切就消失了，该留下的，还是会留下，有些人，有些事，依旧深藏在心里，不会被时间抹去。
琴声戛然而止。
“你来了。”林高帆笑道。
“事情终归要有个了断。”乐羽默默道。
林高帆已收起了琴。
乐羽却迟迟没有拔剑。
两人就这么望着对方，一句话也没有说。
此时再说什么，已没有任何意义。
他们竟这样僵持了整整一夜。
远处的红日慢慢爬出了水面，太昭河迎来第一道曙光！
乐羽突然手紧握剑柄！似是下了决心！
没有人看到他们出手，也许他们并没有出手，但有些事情终归要随着一个人的消逝而了结，他们注定无法再共存下去。
人们总是同情弱者，更不必说死者。无论一个人做错了什么，死了，一切就了了。
往往此时，人们便不会再计较更多。
秋叶坠了下来，一切又归于平静。
林高帆静静地坐在太昭河旁，腰间的木玉璧随风扬起。
太阳慢慢地落了下去，似乎还映射着些微红霞。
河水突然流的很快，发出了不同寻常的声音，似乎在呼唤他。
很快地，他想起了一些事，很快地，他忘了一切。
乐羽垂下了手，也倒在了地上。
他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画面，那是剑门关之战中马宵明落败后的表情。那时候马宵明所仰仗的是他的刀，刀就是他的一切。
乐羽苦笑一声：我虽胜了，可又有什么能依赖的呢？
“绿鬓少年，
忽已白头。
人生一梦，
梦醒还休。”
远方传来牧童的笛声，他渐渐地睡着了。